新年迫近。2020年发生的一切,那些被评论为“见证历史”的事件和瞬间,终有一日会成为真正的历史画卷中一粒微小的尘埃,但当时间将其磋磨至微不足道的分量之前,在今天,我们依然可以深切地感知其意义。
世界在极速向前,时代以其标尺淘洗砂石,不合宜者将被抛弃,被掩埋,终至被遗忘。于是我们时刻警惕着,立誓不做时代的弃儿,同时观察周遭,发现在竞争更激烈,拼杀更残酷的金融资本市场,更是如此——每一个行当都担忧败于竞争力的弱势,担忧走向下坡路。
低调如FA也开始被更多地关注和讨论,议题介于“市场被侵轧”、“小机构的生存困局”、“行业效率变革”等之间。作为贴近资本市场的旁观者,我们体察作为投融资市场“居间者”的FA的生存环境,发现在众多评论者眼中,FA于居间市场中的位置在近年似已愈发危殆,至今日也有声音正在预警,叙称FA已来到黄昏日暮。
于是我们也不禁探问:FA真的要踏进至暗时刻了吗?
这个问题发声于这个时间节点其实是有些微妙的。正如我们文首谈到的,2020年见证的“历史”一箩筐,而在金融资本市场领域,这些历史事件和瞬间,就包括各大经济体在疫情冲击下于资本市场上演及经历的多个“至暗时刻”:全球股票债券市场崩盘、美股熔断、影视及航空等行业集体步入寒冬等等。但是在2020年即将完结的现在,那些“至暗时刻”都已经过去了,尽管有些部分不能说完全走出了阴影,但不会比那时更糟糕了。
所以,对于FA行业来说,或许由外部环境因素带来的“至暗时刻”也应该就此远去了才对。但终究不能太流于表面——我们审视FA行业的内部生态,的确可见其引人忧思之处。
和许多观察者一样,我们也看到了FA当前面临的诸多困局。比如说,FA正在失去于投融资市场的固有竞争力。
作为专门从事企业融资第三方服务的中间商,FA一直兢兢业业地扮演着融资中介的角色,串联起融资需求方即创业者(项目)一端和投资需求方即投资者(资金)一端,成为创业者和投资者之间的专业沟通桥梁。过去,在众多企业融资及并购案例中都少不了FA的影子,并且都发挥着重要的连通作用。
但是最近人们发现FA开始越来越多地缺席所在市场领域的重要场合,比如今年包括百济神州27亿美元融资案和猿辅导22亿美元两轮融资案在内的多个大额融资交易事项中,就没有FA的参与。而根据市场消息的不完全统计,今年完成新一轮融资的104家独角兽公司中,只有35家有FA参与,占比仅有约33%。这些数据一定程度上表明,在一些市场重要的大单中,FA正被“隔绝”在外。
那么又是谁在取代传统FA的席位,吞食原本属于FA的市场蛋糕呢?答案是那些初入创投市场的大型投行和券商们。这些原先专注二级市场的投行券商为了在后续能够尽量多地啃下潜在IPO企业的承销业务,开始有意识地向前端延展业务,更有甚者采取免费提供前期融资服务的方式,以取得企业后续IPO的承销权,这是为了抢占项目资源而“无所不用其极”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二级投行券商进场,传统FA艰难保有的市场也被“外来者”不断侵轧,说是搵食艰难也不为过。而对于中小FA机构来说情况则更不乐观,因为从当前的市场来看,有限的融资项目还在加速向头部机构集中,大牌FA依旧吃香,中小机构只剩残羹冷炙,末流只能饿死。
这就是世界的残酷之处。竞争的齿轮交替中飞速轮转,应变不及或是不够强大的都被绞死,或者被甩出去后不断边缘化、直至消失于无声处。
居于此,FA确实正生存于日渐膨胀的压力之中,自然地,若找不到更好的出路那就是迎来至暗时刻,但好好琢磨或许还有新的黎明。
在困局形成僵局之前,求变几乎是必然的选择,自没有所谓坐以待毙的道理。对于FA而言,转型也是非常主流的一种出路,并且其实已经有过非常的多成功案例。比如往资本管理方向进化的信中利,向精品投行转型的华兴资本,走互联网对接平台路径的以太资本等等。
尽管这些FA机构的成功案例也为后来者提供了转型各个方向的参考范本,但各家FA的基础不同,一味沿袭别人走过的老路不一定适合自己,FA的转型还是要根据自身的长处,结合自身的特点以及行业市场发展的走向来定夺。
或者就创新。
既然转型大底都离不开那既定的几条路子,那就从创新的角度去开辟一条更新的路径。在当下,FA的创新已经具备更成熟的条件:科学技术水平的提升,以及金融与科技的结合与应用等都愈发纯熟,令FA的创新得以从技术革新和效率提速的具体方向去实践和展开。
FA竞争力的陷落无外乎市场对行业专业需求的下降(FA能做到的,投行券商们也能做到),同时高质量服务的需求上升,从这个方面而言,FA有希望借助创新的金融科技手段,从提升服务水平、提高服务效率、挖掘增值服务空间的路径,重塑行业竞争力。
因此,尽管无数的声音在强调,FA正迎来黄昏乃至至暗时刻,但我们相信,FA还可以转型,还可以创新,可以借助金融科技的力量,有工具支撑,便有希望重塑竞争力,熬过至暗时刻,迎来新的黎明。